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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年前,一項看似「圓滿」的邊境反恐任務,
改變了兩個人的命運────
五年前,花崇與戰友在邊境執行反恐任務,卻隻身歸來。
在那之後,他主調請調至重案組,解開一件件殘忍的命案。
某天,上頭派了菁英駭客柳至秦到洛城重案組,兩人一拍即合!
花崇有腦洞大開的花式推理,柳至秦有高智商鍵盤魔人的高行動力,
兩人組成的「柳暗花明」組合默契出奇地好,光看眼神就知道對方的想法,
花崇更不自覺地容許柳至秦踏入他築起的心牆,逐漸依賴他。
然而,花崇怎麼樣也沒想到他與柳至秦早已認識,
而柳至秦這次出現在他身邊,也許七年前的邊境任務有所關連……
第一章 熱愛旅遊的歷史狂熱者
洛城有個說法,東貴南富,西窮北賤。
西邊的富康區是過去老城區的地盤,名字裡有個「富」,卻是主城五區中最窮的一處。人去樓空的工廠、搖搖欲墜的老房、擁擠吵鬧的假貨一條街、髒話滿天飛的麻將館像一堆占地龐大又難以清理的建築垃圾,和生活在其中的人一樣,雖早已被時代淘汰,仍糜爛而堅韌地守著腳下的土地。
最窮的富康區,卻是這座城市最早醒來的地方。
離天亮還早,形如地下加工廠的包子油條鋪就忙碌起來了。昏黃的燈光下,滿面油漬的夫妻、父子正站在熱氣蒸騰的灶台前和麵、燒水、絞肉。若是睡太晚,會趕不上白領族們上班前的早市。
炊煙將漆黑陰沉的破敗小巷撐出一道模糊的白色裂縫,用過的髒水被潑出門外,整條巷子彌漫著一股令人反胃的腥味。
同一時刻,南邊洛安區高聳入雲的辦公大樓還沉睡在靜謐的夜色裡,東邊明洛區的獨棟別墅外,路燈就像一個個訓練有素的衛士,徹夜守衛著主人的安寧。
可見「越努力生活越好」這種話,並不適合掙扎在低沉泥沼裡的窮人。
天邊泛起些許亮光,將濃墨一般的夜稀釋成青紫。
幾年前,洛城市政推出了新規定,允許流動攤販在公車站、地鐵站、公園、商業中心的指定位置兜售早餐,但必須於上午九點半以前收攤,並帶走周圍的垃圾。若是超時逗留,流動攤販就會被扣留,還得交一筆價格不低的罰款。
為了搶占人流量最多的地盤,討生活的攤販們越起越早,恨不得半夜就去公車站站著。
邱老漢家的兒子邱大奎昨天晚上打牌打得太晚,晚起床了半個小時。邱老漢跨坐在三輪車上,氣得吹鬍子瞪眼,連聲罵兒子不爭氣,好地盤都被街口的李寶蓮家搶走了。
邱大奎今年三十好幾了,沒什麼本事,又窮又不上進,六年前好不容易討了個老婆,將就過日子,但老婆生完孩子後沒多久就得了癌症。
窮人家哪耗得起,才幾個月,人就沒了。
閨女沒了媽媽,邱大奎這才跟邱老漢一起早起貪黑做生意。可說是生意,也不過是雞還沒叫就起來炸油條,賣完早餐賣午餐,賣完晚餐賣宵夜。一天賺不了多少錢,省吃儉用,才好歹把閨女往後上學的錢擠出來了。
邱大奎沒文化涵養,活得沒什麼品質,唯一的愛好就是打牌。牌運又不好,十回打,九回輸,輸了捶胸頓足睡不著覺,總是差不多該起床做早點了才堪堪有睡意。
就因為邱大奎多睡的半小時,公車站旁的空地被搶完了。到了九點半,巡警好言好語地來勸,邱老漢只得收攤,車上的麻園油條還剩一半。回家路上,邱老漢又衝邱大奎發了一頓火,陳年屁事如倒豆子一般往外蹦,罵得邱大奎抬不起頭。
自從喪妻以後,邱大奎的脾氣收斂了許多,懶得跟胡攪蠻纏的老頭子頂嘴,停好三輪車就出去抽菸,身後的門被邱老漢甩得「哐當」一聲巨響,木門不堪重負,吱吱呀呀的,再甩幾次,恐怕就要自己掉下來了。
邱大奎歎了口氣,往巷口走去。
開春了,邱大奎準備去二裡巷那個專賣假貨的地方幫閨女買一身漂亮的裙子。
洛安區和明洛區那些華麗得像宮殿的商場他自然也去過,年前甚至帶閨女去逛了一回,想送閨女一件新年禮物,但帶在身上的所有錢加起來也買不起一條裙子,最終只能在旁邊的麥當勞買了份套餐給閨女。
在假貨一條街裡晃蕩的都是熟人,邱大奎走走看看,很快就花八十塊人民幣買了一條蕾絲花邊小裙子,想到一會兒還要賣午餐,立即步履匆匆地往家裡趕。
哪曉得還沒到家,就聞到一陣古怪的臭味。
這時間還不到做午餐的時間,按理說,巷子裡不該有臭味。他循著臭味傳來的方向望,發現居然是來自自家附近。
難道是老頭子提前弄午餐了?
他有點慌,擔心耽誤了做飯的時間又被數落。再一聞這味道,又覺得實在太臭,不像平常聞慣的餿味。
邱老漢其實不算是黑心賣家,但窮怕了,摳門得厲害,過期的肉捨不得扔,就不僅做成包子拿出去賣,自家做飯也和豇豆、泡椒炒在一起吃。
冬天就罷了,如今春天一到,氣溫上來了,那股味道聞起來就特別令人反胃。
邱大奎吃慣了過期肉,倒也沒吃出什麼毛病,但是從來不讓閨女吃。現下越聞越覺得不對勁,推門一看,老頭子哪裡在弄午餐,家裡都沒半個人。
他打開冰箱,把肉類全拿出來聞了聞,心想怪了,不是這個味道。
邱家父子住的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建的那種磚瓦平房,大門挨著過路的小巷,背後是雜草叢生、汙水橫流的荒地,平時沒什麼人到荒地去。
邱大奎在家裡找不到臭味的來源,索性關了門,繞了一大圈才走到荒地上。
春天,荒地上的草長到了半個人高,風一吹,那股怪味就更濃了。
邱大奎與將壞不壞的肉打了幾十年交道,斷定這味道有異,捂著口鼻摸索了一通,走了片刻就被熏得直作嘔,忽地瞳孔一縮,只見草叢裡橫著幾塊木板,木板上空盤旋著一堆蒼蠅,嗡嗡嗡嗡,聲勢驚人。
臭味就是從那裡散發出來的!
邱大奎小心翼翼地靠近,伸著脖子往木板下面瞧,哪知只看了一眼就嚇得大吼出聲。
破爛潮濕的木板下,是一對雙足被齊齊砍斷的腿。
◆
「單身白領女性慘遭棄屍,死狀驚人。專家叮囑,女性深夜不要獨自外出……」
陳爭的大拇指在手機螢幕上滑動,一字一句地念著當地自營媒體公眾帳號「早安洛城」推送的頭條新聞,眉間皺起一道明顯的豎紋。
半分鐘後,他草草看完整篇報導,放下手機揉太陽穴,低聲自語:「狗屁專家,這年頭兩張嘴皮子一碰就他媽能當專家。」
那篇報導足足有三千字,若發在報紙上,能占四分之三個版面,但通篇廢話,單是專家的叮囑就占了兩千七百字,粗看情深意切,細看全是扯淡。
「一大清早就把髒話掛在嘴上,厲害啊,陳隊。」韓渠剛跑完步,沒穿制服,黑色背心勾勒出上半身健碩的肌肉輪廓,門也不敲,將提著的包子往桌上一扔,「花花還沒來啊?一會兒幫我把包子拿給他,香菇牛肉,他以前在我隊上最喜歡吃這個。」
陳爭挑起眼皮,斜了韓渠一眼,拿起包子就往嘴裡送。
「我操!」韓渠趕緊抬手去搶,「我買給我家花花的早飯,你亂啃什麼?」
「晚了。」陳爭嚼了兩口就吞,「富康分局剛轉來一個案子,花兒現在已經在現場了。」
「什麼案子?」
韓渠是市立警察局特警分隊隊長,雖然沒事就愛往刑偵分隊跑,但也不是哪個案子都知道。
陳爭將手機往他面前一推,「喏,死者身分比較敏感——單身白領女性,代入性強,加上死狀很慘,凶手有姦屍和虐屍行為,容易引發社會恐慌。昨天派出所和分局的兄弟去得不及時,周圍居民拍的現場照片已經流出了。分局處理不了,只得轉過來。」
韓渠擰著眉,「單身女性遇害,這一年全國已經出現很多起了,上頭給的壓力不小吧?」
「廢話。」陳爭歎氣,「半夜開會,各種指示下了一堆,孟局讓我儘快把凶手抓出來,也好給市民一個交代。」
韓渠在陳爭肩上拍了拍,「包子就留給你了。那個什麼,我家花花在西北待了兩年,大傷小傷受了一堆,身體和二十出頭時沒辦法比,這點你知道的。」
陳爭啃著包子,沒說話。
韓渠又道:「他回來後,非要調到你們刑偵分隊我也沒辦法,只能尊重他的決定。但人在你這裡,你這個當分隊長的就別把他壓榨得太狠。」
陳爭無奈:「你以為我想?但花兒是重案組組長,這案子只能交給他負責。」
早春的風帶著濕氣,又黏又沉,空氣中的屍臭味徘徊不去,就算被害人的遺體已經被轉移了,荒地陳屍處仍彌漫著那股令人頭皮發麻的味道。
花崇撩開警用隔離帶,站在已被破壞得一塌糊塗的現場,兩道斜長的眉深蹙,片刻後蹲在草叢中,帶著乳膠手套的右手撚了撚倒折的野草。
現場已經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了。
昨天,派出所接獲報警後匆匆趕到,但來得更快的卻是聽到邱大奎驚呼的居民。眾人爭先恐後地往草叢裡鑽,大聲嚷嚷,驚聲四起,一波看完,另一波又來。
巡警拉好隔離帶時,壓在屍體上的木板已經被掀開,泥地上滿是亂七八糟的腳印,連木板都被人踩了十幾腳。及至分局的檢驗師趕到,腳印上面又已疊了無數個腳印。
可以說,原始現場幾乎全被破壞了。
花崇站起身,只見隔離帶外面遠遠圍了一圈好奇的小孩。
這一片區域叫道橋路,城西富康區最難治理的地方。經濟、治安、環境樣樣差,附近幾乎都是磚瓦平房,住戶們大多沒有穩定的工作,靠賣早點、便當為生。早晨正是吆喝生意的時候,留在家裡的孩子便沒人管,三兩成群地擠在一起看熱鬧。
花崇對他們招了招手,膽小的頭也不回地跑了,膽大的就向前挪了幾步。一個又黑又瘦,機靈得跟猴子一樣的男孩蹦跳了過來,眼珠滴溜溜地轉:「阿sir好!」
花崇笑了笑,心想這小猴子一定是港片看太多了。
猴子敬了個滑稽的禮,「阿sir,你們什麼時候能破案啊?」
目前案情尚不明朗,花崇一早接到陳爭的電話,就帶著重案組的幾名偵查員過來複勘現場,等等待屍檢、理化檢測結果出來,還要回去開專案會議。
初步將案子梳理一遍後,他心中的疑惑眾多,於是挑了一點問:「這片荒地草高寬闊,你們平時怎麼不喜歡過來玩?」
「爸媽不准啊,說這邊太荒涼,垃圾又多,天氣熱了容易染病。去年李扣子來抓蜘蛛,就被一個破酒瓶劃破了膝蓋,流了好多血……」小猴子說著突然打住,睜大眼睛望著花崇:「阿sir,你怎麼知道我們平時不怎麼過來玩?」
「猜的。」花崇想,你們要是經常過來,被害人的屍體恐怕早就被發現了。
「這也能猜?」小猴子不信,還想再問,同伴突然喊道:「張皮,你媽賣完稀飯回來了!」
小猴子嚇一跳,拔腿就跑,離得不遠的幾個小孩也一溜煙地跑得不見蹤影。
花崇一看時間,已經過了九點半,賣早餐的人已經陸續回來了。
恰在這時,重案組副組長曲值從屋舍處跑來,後面跟著一個油頭垢面的中年男人。
「花隊,這就是昨天發現屍體的人,邱大奎。」
花崇摘下乳膠手套,雙眼因為正對著太陽而呈半瞇狀,從眼角漏出來的光透著幾許難以捉摸的冷,令他整個人看上去不怒自威。
「你好,我、我叫邱大奎。」中年男人很是不安,不停抬手擦額頭上的汗,聲音有種與體型不相符的瑟縮,「剛賣完油條,一會兒還要弄中午的便當。你們找我有什麼事情嗎?」
花崇亮出證件,下巴朝最近的一戶平房抬了抬,「那是你家?」
「是。我家老頭子的房子,我們在這裡住幾十年了。」
花崇看了看邱大奎還未摘下的圍裙,閒話家常似的問:「平時在哪個路口賣包子油條?」
邱大奎愣了愣,稍稍放鬆下來,「嘿」了一聲,「運氣好能搶到地鐵站、公車站這樣的好位置,運氣不好就只能在二裡巷賣了。」
「做早餐得很早起來吧?辛苦了。」
「對,對的,要和麵,還要絞肉。」邱大奎想了想,補充道:「不過不能跟你們員警同志比,你們更辛苦。」
花崇一笑,「很早起的話,那也很早睡?」
邱大奎咬了咬乾巴巴的嘴皮,摳著手上的繭,「呃,嗯,很早就睡了。」
花崇盯著他的眼,「早睡早起,為什麼還會睡眠不足?」
「啊?」邱大奎抬起頭,又不安起來,一臉莫名與膽怯。
「你看上去很疲憊。」花崇指了指一旁的曲值,「喏,你們的眼袋都很重,眼睛也沒什麼神采,長期睡眠不足就會這樣。」
沒案子就通宵玩遊戲的曲值:「……」
邱大奎咽著口水,不敢與花崇對視:「我晚上喜歡打牌。」
「哦?在哪裡打?」
「就在對面的老趙家。」邱大奎越說越緊張,「我們打得小,輸贏就十幾塊,不、不算聚眾賭博吧?」
花崇不答,又問:「平時都打到什麼時候回家?」
「就、就十一二點吧,不敢太晚,半夜三點多就要起來弄早餐了。」
花崇話鋒一轉:「那最近打完牌回家,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?」
「沒有!這還真的沒有。」邱大奎連忙說:「我家就我、我閨女、我老頭子將就著過。老頭子和閨女睡得早,我回家洗把臉、泡個腳就睡了,沒聽到什麼動靜。」
「你昨天跟分局的刑警說,是因為聞到一股古怪的味道才走到屋後的荒地去?」
「是的。我想過來看看是什麼,沒想到是屍體啊!」
花崇的眉梢輕微一動,「沒想到是屍體?那你以為是什麼?」
邱大奎緊張得直冒汗,「我、我、我就是隨口一說。我也以為沒什麼,誰會想到自家背後扔著一具屍體呢!員警同志,這案子跟我沒關係的。還有我真的沒有亂拍照,那些破壞現場的人也不是我叫來的。」
花崇點頭,「嗯,別緊張,你隨口一說,我也是隨口一問。發現被害人的是你,以後還要麻煩你多多配合我們的工作。」
邱大奎搓著手,「應該的,應該的。員警同事,要是沒什麼事,我就先回去了。我家老頭子還等著我弄便當。他脾氣大,我回去晚了,又得被他念。」
花崇示意他可以離開了,待他跑出幾步,突然又喚道:「邱大奎。」
邱大奎聞聲,差點一個踉蹌,急躁道:「員警同志,還有什麼問題啊?」
「你最早發現被害人,為什麼沒有立即報警?」
「我……」邱大奎站在原地,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,「我」了半天才道:「我第一次見到死人,她的死狀又那麼嚇人,腳沒了,眼、眼睛只剩兩個血窟窿,就那麼直愣愣地望著我,我害怕啊,當時都嚇傻了,只顧著喊,哪想得到報警?昨天派出所的警察跟我說,都是因為我喊的那一聲引來了那麼多人,唉,我……我真他媽後悔啊!」
花崇看似和氣地瞅著他,片刻,突然扯出一個客氣的笑,「行,我差不多瞭解了,你回去忙吧。」
邱大奎不敢再留,掉頭就走。
花崇站在原地看著,覺得他跑得比剛才那隻小猴子更有落荒而逃的意思。
但小猴子還是孩子,逃走是因為做了「跑到荒地上玩」這個虧心事,擔心被家長數落。邱大奎是一個大男人,夾著尾巴溜這麼快是為什麼?難道也是做了什麼虧心事?
那虧心事是沒能保護好現場?還是沒有第一時間報警?
花崇摸了摸下巴,覺得兩者都很牽強,於是暫且擱置,轉身對曲值道:「排查走訪進行得怎麼樣了?」
曲值搖頭:「這裡都是住了幾十年的老住戶,有錢、有門路的都搬走了,空著的房子基本上沒有新住戶,平時也沒什麼外人。我和兄弟們挨家挨戶問過去,都說以前沒見過徐玉嬌。」
徐玉嬌,正是死者的名字。
花崇垂眸,瞳色漸深。這時,手機鈴聲敲破詭異的安靜,就像在驅散不開的屍臭裡破開了一道細長的裂縫。
花崇接起電話,少傾,沉聲道:「我這就回去。」
14.8*21c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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